第15章 羞辱_重生后我嫁给了前任他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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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章 羞辱

  今日是易安大师设法会,他堂堂太子殿下当然能赶在第一波讨个名额。他本只想着给宫中的贵妃娘娘求个平安,没成想能瞧见段知然。

  细细想来除了在梦中,在这现实中已有个几日没见着她了,美人儿被风吹起的发丝也足够吸引她。

  周朔站在原处,没往庙内走去,身边跟着的司泉抬头瞧见段知然,这才明白过来,低着头安安静静地立在周朔身后。

  段知然知晓周朔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,这几日自己没跟在他后头,他许是很奇怪吧。

  扶着舅母下马车,她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在耳后,露出清晰的下颌线来,同路过的僧人一一见礼。

  周朔就这样盯着她,心中万分酸涩。

  他记忆中的段知然温吞不善说话,与人交流时说话声音小小的,手脚都不知道怎样放,会在感到尴尬时抬眸看自己一眼,乞求自己为她解围。

  可是如今她一举一动落落大方,看不出一丝拘谨,眉目间满是舒展。

  她可能不太需要自己了,周朔捏着手中的扳指。

  自己送她的首饰也没带出来。

  眼瞧着她们一行人就快进了寺庙,周朔匆忙跟上去,朝着陆将军见礼。

  “广威将军,听闻您今日归京,也是巧了,在这遇见您。”

  他态度恭谦,任谁都会给一个好脸色。

  广威将军却是不敢托大,拱手行了臣子礼,“太子殿下。”

  段知然眼见逃不过,只好也跟着见礼,悄悄往陆柏舟那头移了移,小声嘟囔着:“怎的还追过来了。”

  陆柏舟收回手,偏头看她一眼,面上也没有好脸色,“这又不是你的好情郎了?”

  他可还记得小姑娘情窦初开,连听到殿下这两个字,脸都会红的像晚霞。

  段知然找到他胳膊没有护甲的部分狠狠地掐了一下,咬牙切齿道:“我那是猪油蒙了心,现下想想真是恶心至极。”

  他俩这头热火朝天地讨论蒙住段知然的猪油得有多厚,那头的周朔已经言笑晏晏地跟在舅舅舅母身旁,活脱脱像是殷勤的新女婿。

  “夫人今日也来抽签吗?”周朔实在是个俊俏的好儿郎,单看他这张脸便是没几个人能拒绝,更别提他的身份还是当朝太子。

  许多许多纠缠在一起,编成了个光鲜亮丽的网,多少贵女都想钻进去一探究竟,最好趁此机会得了他的心头独一份宠爱,自此飞上枝头变凤凰。

  段知然扇了扇翅膀,先行退出了这战争中心。

  然而周朔却不愿意了,孔雀开屏似的围在她身边,笑得让人眼疼。

  旁人都会疑惑段知然怎的落水一回便转了性子,眼下不扒住太子殿下,先前的努力便白费了,她这太子妃之位岂不是拱手让人?

  只有陆柏舟拍手叫好,夸赞自己妹妹终于聪明了一回。

  周朔只和将军与夫人攀谈了几句,便寻了由头挪到段知然旁边。

  “这几日怎的没见你,阿然?”周朔心中很是复杂,惴惴不安地问着段知然。

  段知然在外人面前自是满目的高冷形象,扬了扬脖子,“殿下事务繁忙,臣女不敢叨扰。”

  听了这话,周朔略略放下心来,不过是吃醋的小女儿罢了。这几日他去了几场宴会,逢场作戏,万花丛中过。

  他抿嘴一笑,“刷”地打开折扇,“阿然这话便是打趣我了,你来找我,我自是欢喜无边的。”

  段知然忍不住看了陆柏舟一眼,见他也是满脸菜色,才确定下来自己才是寻常的人。

  至于周朔……

  许是烈酒伤身,损了脑子吧。

  周朔见她不说话,又自顾自地说着:“贵妃娘娘也许久未见你,你得空了也去瞧瞧她,她很是喜欢你呢。”

  段知然心中冷哼,哪来的喜欢?哪来的许久未见?

  宫中宴会之时分明才见过,贵妃看自己的眼神有如瞧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般高傲,分明就是瞧不上自己这个儿媳妇了。

  “殿下真是贵人多忘事,我同贵妃娘娘分明不久前才见过,你亲自来府中邀的我,难道不记得了?”

  “今日是易安大师的法会,我劝殿下你心思澄净,满心莺莺燕燕或是会扰了佛门清净。”

  “臣女同殿下的婚约还有待商榷,殿下不必这样卑躬屈膝地跟在我身后,臣女福薄,怕是消受不起。”

  她一点开口的机会都没留给周朔,清清冷冷地走在佛门清净之地,因着忌讳,声量也不大,然而每句话都打在了周朔的心上。

  周围之人也都是京中有头有脸的,听了段知然这么一番言论,先是惊讶,随即小声讨论起来,话语间无不在说段知然胆大,以及殿下心中的莺莺燕燕是为何意。

  外人皆传是侯府的大小姐恬不知耻地跟在太子殿下身后,此时看来,分明是段知然脚步不停地往前走,反倒是太子殿下,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。

  难道传闻是假的么?

  苦苦追求的人原是太子殿下?

  周朔脸上的表情僵住片刻,手中折扇也不再挥动,嘴角勉强扯起一抹笑来,“阿然又在说笑了,婚约之事是长辈定下的,怎能轻易……”

  即使侯府现在没落了,然而广威将军府却还是一大助力。

  广威将军与定远将军,相互制衡却又彼此独立,但凡得到一方势力,这天下便唾手可得。

  他那皇叔快死了,听太后说已经着手找人冲喜了,估摸着也是救不回来。

  这方势力他可以钻空子得来,剩下的半部分便是广威将军了。

  他不能失去段知然。

  陆柏舟冷着脸,眼尾的一处小疤坠在卧蚕上,无端地透出些冷傲的气势来,“家妹的话说得很明白了,太子殿下请自重。”

  段知然也冷着一双眸子瞧他,仔细看来,竟和陆柏舟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。

  周围人又是吵嚷起来,这句话可不一般。

  太子殿下虽然纨绔,却还算是洁身自好,眼下能让陆小将军说出自重这句话,来日有人参他一本,一顶德行有失的帽子就得扣下来。

  周朔脸色变了又变,后槽牙被他紧紧咬着,从前他竟不知,陆家的人一个比一个得牙尖嘴利,真是看错了段知然,还当她是个兔子般温顺!

  谁想陆家的人皆是骂人不含脏字的带刺月季!

  他张了张口,连连点头,眼见气得不轻,“陆柏舟,很好。”

  陆柏舟斜眼看他,嗤笑道:“小爷我自然好得很。”

  悠悠之口自难堵,周朔也没心情管,一掀袍子就要走。

  谁想又迎面撞上了走上前来的将军夫人,夫人笑得和蔼,先行了一礼,“孩子顽劣不懂事,还望殿下见谅。”

  “明日臣妇想入宫同贵妃娘娘商量退婚之事,不知娘娘可有空?”

  周朔脸色瞬间铁青,头也不回地走出寺庙。

  “什么?陆家要退婚?为段知然退婚么?”

  “退婚……她怎么敢的,那可是太子妃之位啊!”

  “不是说段知然痴恋殿下多年吗,看如今这情形……怎的更像是殿下痴恋她啊?”

  周围人炸了锅一般,也不管这是不是佛门净地,一时之间无比吵闹。

  段知然依旧还是那副表情,抬了抬眼皮,“太子殿下的热闹,大家许是第一次看。”

  陆柏舟也不动,“没记错的话,主角是你啊,茵茵。”

  段知然倏然一笑,“随他们去说,这婚我退定了。”

  嘈杂声突然停了下来,不知为何。

  好半晌才有人小声说了一句:“段小姐……笑起来好漂亮啊。”

  这许多许多年她都没有真正笑过,此时真心实意地笑起来,映着寺庙中挂在廊下的灯笼,柔和的光撒在脸上,肆意一笑,美得不可方物。

  将军夫人扔下刚才那么一句话便朝着兄妹二人而去,捏了捏段知然的脸,“好了,别放冷气了,殿下此时怕不是要被气坏了,我们陆家算是得了个恨,待他登基,许是没有好日子过了。”

  她这话本也就是带着调笑的意思,没有半分责怪。

  周朔那样的人,哪个长辈真心愿意看着自家孩子嫁过去呢?

  段知然道:“为什么一定是他登基呢?”

  舅母一时呆滞片刻,皇上子嗣稀少,在几位皇子中扒拉一圈,太子殿下还算是矮子里面拔大个儿。

  “茵茵你这话……”舅母担忧地看着她,牵起她的手疑惑地问。

  段知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句话,只是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梦中那人,左不过他也是造反,不如把周朔踹下来,他登基为帝呢。

  周朔负了自己,又弃百姓不顾,怎能让他登基称帝?

  然而这话却不能和舅母说,她只好顾左右而言他。

  “易安大师还没出来吗?”

  话音刚落,寺庙正厅朱红色大门被人推开,一位年轻的和尚从中走出。

  他身上好似度了一层光辉,面目柔和,嘴角含笑,“众位施主,请进。”

  这便是易安大师。

  舅母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,牵着段知然的手踏上台阶,向着正厅而去。

  正厅中间摆了三个蒲团,是平日供人参拜用的,然而今天在这蒲团前面,还摆了一个约有两人粗的签筒。

  里面零零散散地装着不少签儿,只等着大家来抽取。

  易安大师站在桶旁,解释道:“桶□□有三千支签,只有一支圣签,若是哪位施主抽中,贫僧愿同施主秉烛夜谈。”

  人群中顿时窃窃私语起来,只要抽中这圣签,便能成为易安大师的座上宾,岂不是随时都能与他座谈讨论经法亦或是解签指点迷津?

  可这三千支中才有一支,想要抽中,属实不易。

  很快便有人上去抽签,不过皆是普通的签,领了签去易安大师那里,大师只略略看上几眼,便给出了解释。

  众人感恩戴德,得易安大师一句指点,便是天大福泽之事。

  眼瞧着殿中有一半的人都抽了签,然而谁也没抽中圣签。

  舅母推了推段知然,“茵茵,你去试试?”

  段知然本不信神佛,然而经此一遭重生,心中也敬畏起来。

  闻言她缓缓往签筒而去,得益于刚才和周朔的一场闹剧,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。

  她随意往签筒中一摸,拎出那自己的命定之签来,她只匆匆瞥了一眼,发现签头不是旁人的红色,而是金黄色。

  站在一旁的小沙弥双手合十,惊呼道:“是圣签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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